w祁怀瑾w

【冷cp系列】

【莫名写地很开心orz】

【民国设定，感觉王队身上带着我很喜欢的一个学者的影子】

【ooc有】

天街小雨润如酥，草色遥看近却无。最是一年春好处，绝胜烟柳满皇都。 ——韩愈《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》

1.
民国六年，秋，北平
入秋的北平，隐隐透着几分萧索的味道，真真当得上是一个“憔悴损”。
王杰希望着窗外的萧萧落叶，叹了口气，将手中的教案码齐。转过头，堪堪对上一双眼，正趴在门边往图书馆里张望。察觉到他的目光，慌慌忙忙移开了视线，就往外头跑去。
“柳非。”王杰希无奈，叫住要逃跑的人。那姑娘停住脚步，有些僵硬地转身，低着头不敢看他，“你每次都这样，倒叫我说什么好？”
“学生……学生有事请教。”柳非的手不安地拽着衣角。
“什么事？”王杰希见状，也不急着走了，在图书馆旁的阶梯坐下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柳非唇边扬起一抹笑，加快几步踱到他身边，抚平裙摆也坐下了：“前几日听闻先生同方先生他们一起，在报纸上大谈新文化？”
“正是。”王杰希点点头：“'不做无病之呻吟'，'顺言之有物'，谓新文化。”
“那，先生明明比方先生才学更盛，为何推举方先生做领导人？”柳非双手托腮，问道。
王杰希愣了愣，显然是没料到自家学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。他略略思索了一番，才缓缓作答：“我研究的东西太杂，不适合做革命。而革命领军人物，当推士谦。你今日来，便是为了问这个？”
“好奇而已。”柳非笑，“明明先生可比方先生厉害得多。反正在我心中，先生是最厉害的。”说完，她当觉得这话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暧昧，不由有些尴尬。
“士谦比我入行早，自然是比我厉害，不过你未察觉罢。”王杰希不动声色地跳过方才的话，权当做没有听见。
柳非喜欢他，他知道，不过没有戳破。
他只想好好研究学术，不想谈什么儿女情长。所以有些东西，该看不见，就装作看不见的为好。
王杰希看着身边脸上攀上几分绯红的柳非，不由叹了口气。

2.
民国八年，春，北平
这场席卷整个北平城的运动，爆发得突然，却并非毫无征兆。
巴黎举办的所谓“和平会议”，蛮不讲理地将山东特权转交给日本。说到底，五个字就可以概括全部。
弱国无外交。
王杰希站在窗边，看着街上游行的学生们。口号透过玻璃传进来，嘈杂得令他有些心烦。
有空在这搞什么游行，不如想想怎么提高实力，让西方列强说不出话吧。
他这样想着，摇摇头准备接着刚刚的思路继续办公，却瞥见了人群里头的一抹熟悉的身影，皱了皱眉。
那丫头，凑个什么热闹。

等他好不容易把柳非从游行的队伍中拽到办公室的时候，后者已满头大汗，几缕额发被汗水打湿，粘在额头上，有些狼狈。
“先生……”她问，“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游行？”
“有意思吗？”王杰希递给她一方帕子，让她擦汗，“难道游行就能让列强俯首称臣吗？”
“可至少可以让政府有所行动啊。”柳非擦汗的手停在额边，微微颤抖。她抬头，直视王杰希的眼睛——第一次没有带着憧憬，而是愤怒——一字一顿，“至少告诉那些等着看中国笑话的人，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但不能断送，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能低头！”
王杰希张了张口，想说什么，却欲言又止。许久，他轻轻敲了敲桌子：“最是一年春好处，绝胜烟柳满皇都。”
“啊？”柳非没跟上节奏。
“现在还是晚春吧。”王杰希只是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，“想做什么就去做。不过自己小心点，政府的枪杆子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柳非大喜，冲王杰希吐吐舌头，小跑着出门，去追游行的队伍。
王杰希看着他的身影，依旧只是叹了口气。一个柳字，规规整整镶嵌在稿纸上，笔锋锐利。他苦笑一下，将纸撕去，换上空白的一页。

3.
过了很多年，时间久远到新中国成立了，“文革”也过去了。北平城现在不叫北平了，改叫北京。繁华的都市气息，绕过盘曲的公路，被远远地阻隔在山的另外一端。
山清水秀，宛如世外桃源。
有一耄耋老人，花白的头发，颤巍巍地走到一颗垂柳边坐下。他伸手在那柳树上摸索着，突然触碰到什么，愣住了。
一颗清泪滴落。
指尖所及之处，是一句诗，被人用小刀细细刻在树干上，寥寥七个字。
“绝胜烟柳满皇都”
河边垂柳青青，依稀记得很多年前，有个穿着学生装的姑娘跑来，庄重地刻下了这行字。神情肃穆而虔诚，似乎是在一笔一划刻下心意。
绝胜烟柳满皇都，皇都里头是高高在上的王。心怀憧憬，却不可触碰。
最好的一棵柳树，要种在爱人的心底。